无聊时间看故事 民间故事五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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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聊时间看故事 民间故事五则

七兄弟民间故事

  古时候,在高山下面,在海旁边有一个村庄。村庄里有一个老汉,他有七个儿子。七个儿子长得又高又,又粗又壮。老叫壮实,老二叫二刮风,老三叫三铁汉,老四叫不怕热,老五叫五高腿,老六叫六脚,老七叫七口。

  有一天,老汉对七个儿子说道:“咱们庄西是高山,咱们庄东是海,出门太不方便了,你们把它搬远一点吧。”

  七个儿子答应着出去了。过了一会,老汉走出去一看,海也望不到了,山也不见影啦,四周尽是一溜平川的坡地,黑油油的土不松也不紧,不湿也不于。

  老汉又对七个儿子说道:“这么样的好地,哪能叫它闲着,你们把这上面种上些五谷杂粮吧。”

  七个儿子答应着,就动手耕种起来。

  过了些日子,那一溜平的坡地上,长满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好庄稼,快熟的麦子沉甸甸,溜腰高的谷子金闪闪。老汉和七个儿子都欢喜得了不得。

  可是,谁知道,好事引了灾祸来。京里的皇帝也知道了这个好地方,就派臣拿着圣旨,去那里坐催皇粮。

  老汉一听发了怒,他不觉叹了一口气,对儿子说道:“孩子,咱们不用再打算过好日子了,皇帝的心是个填不满的枯井呀!要是服从了他,那就要给他当一辈子牛马。”

  七兄弟听了老汉的话,自然是都很生气,一齐说道:“爹,不用怕,我们弟兄七个进京去和皇帝讲理。”

  七兄弟还没走到京城,把门的将老远就望到他们了,吓得连忙关紧城门,上上铁杠,嘎喊地锁上一把锁,爬到城门楼子上躲了起来。

  七兄弟到了城门跟前,老壮实喊道:“开门呀,我们弟兄七个是进京来跟皇帝讲理的。”

  将躲在城门楼子里,仰着脸哆哆嗦嗦他说道:“庄户人怎么能跟皇帝讲理!”

  壮实一听火了,伸手一推,只听哗啦啦的一声,城门和城楼子一齐推倒了,尘土扬天,砖石乱滚,将也砸死了。

  七兄弟又往里走,到了午朝门外,午朝门关得严丝合缝的。老二二刮风说:“哥,你先歇歇,我去叫门。”他提起嗓子声地喊道:

  “开门呀,我们弟兄七个要进去跟皇帝讲理!”

  二刮风叫了好几声也没人答应,不觉一阵生气,一口气喷出来,真好似刮起风,午朝门和门两旁那盘龙的石柱连摇晃也没摇晃一下子就吹倒了。

  满朝的文官武将都吓慌了,谁也不敢出头阻挡。弟兄七个到了金銮殿前,老三三铁汉说道:“二哥,你先歇一会,我去跟皇帝讲理!”

  三铁汉向前一走,皇帝早吓得脸皮干黄,慌忙说道:“庄户人怎能和我皇帝讲理,快些推出去斩首!”

  三铁汉听了,笑了一声说:“先给你个胳膊试试看!”

  他把胳膊朝一个武将伸去,正碰在他那把明晃晃的刀刃上,只听“砰”

  的一声,火星乱冒,刀就四分五裂地碎了。

  皇帝吓得从龙座上滚了下来,好几个臣好容易才把他架回了后宫。

  皇帝见杀不了七兄弟,就连声地吩咐点火去烧。

  一霎时的工夫,许多火球,冒着浓烟,滚到了七兄弟的眼前。老四不怕热说道:“你们先到后面歇一歇,这次由我来招架。”他一脚踏着一个火球,冷笑了一声说道:“我还冷,这点火是太小了。”

  皇帝又吩咐千万兵将,一齐去把七兄弟推到海里淹死。

  五长腿听了,说道:“不用费那些事啦,我正想着洗个澡啦。”他只几步就迈进了海,蓝光光的海水,只没到了他的脚脖子,他摇摇头说道:“这太浅了,没法洗澡啦,已经下来一场,还是摸点鱼吃吧。”

  他弯下腰去,两只手就不停地往海岸上扔鱼,黑鱼,白鱼,一丈长的,十丈长的,一百丈长的鱼也叫他弄上来了,眼看着岸上的鱼就堆得好象小山一样。

  兄弟们一等也不见老五回来,二等也不回来,老六六脚说道:“我去把他叫回来。”他一脚就踏到了海边,冲着五长腿说道:“五哥,正事还没说完,你怎么摸起鱼来了?”

  六脚话还没说完,七口赶来,不耐烦他说:“皇帝怎么能讲理!讲理他就不当皇帝了。”

  他连和兄弟们商议也没商议,一口就把海里的水喝干了。他回过头来,又一张嘴,海水从他口里一股劲地喷了出来,海水浪滚翻腾地向皇宫冲去,冲倒了层层的高墙,把皇帝和文官武将都淹死了。

2、客栈连环计民间故事

  明朝的时候,陕南洋州城的西郊,有一家“富顺居”客栈,生意常年红火。

  一天下午,富顺居客栈的人正忙着,突然门外响起吵架声。有人跑到门外一看,只见两个小伙正相互指责对方,一个说:“我看你就是个懒东西。”另一个回敬对方:“我懒?可是我觉得你笨,又小气。”头一个说:“你知道个屁,小心使得万年船,我觉得咱们做这事儿多辛苦,千万不能出岔子。我是老你该听我的……”另一个马上抱起膀子说:“我可说清楚,你不同意我的建议,往后我可不挑,你一个人出力别说累。”自称老的小伙,瞪了对方一眼说:“哟,长了,向我了?都是我把你惯的!”另一个说:“我这是看情况说话,咋是让你惯的?”老又瞪了对方一眼说:“也好,就按你的意见办吧。”抱膀子的小伙一听这话,脸露喜色说:“好。那咱们先吃饭。”说完,小伙把旁边一副担子向客栈门口挪了挪,放好后,一起走进了饭馆。

  掌柜金石信看到客人进来, 就笑着迎了上来:“请问二位客官用点啥?”“来2斤牛肉,再上几个馒头和一壶黄酒。”酒肉上来,两兄弟吃完,叫老板过来,付了钱,老左右看看,说:“我们兄弟俩想跟金老板商量点事情。”“有事好说,二位请随我来。”老板就领着兄弟俩直奔后面的一个房间。

  老二说:“我们带有一担油,因另外有事要办,想存放贵店一段时日。保管费照付,行吗?”“行呀,不知二位何时来取?”金老板爽快应道。老说:“估计二三个月以后。”金老板道:“好!你给二钱银子吧。” 兄弟俩赶紧把担子放到指定地方,按照约定交罢保管费二钱银子后,又上路了。

  一日,客栈老板娘王巧娥带着在她家玩耍的娘家的一个5岁的侄子,到库房取东西。一不留神,那小侄子顺手捞起一个小木锤,“咣”的一声朝地上的坛子捶子一下。王巧娥发现了,夺了木锤说:“坏了!小祖宗呀!这是客人寄存的油呀!捶不得哟!”说罢,她急忙查看坛子破了没有。可是坛子沉得挪不动,而且坛子上没有油腻,她觉得奇怪,客人不是说存一担油吗?怎么感觉不像是油呀!”她禁不住好奇心开坛查看,顿时惊得目瞪口呆:天啊,油坛里装的竟是两坛白花花的银子!

  当金石信得知两位客商寄存的是两坛白花花的银子,就打起了主意:“既然他们骗我说存放的是一担油,嘿嘿,我干脆给他们来个偷梁换柱。”可夫人王巧娥由于怕事,劝丈夫别这样做,但架不住丈夫的软硬兼施只得同意。

  转眼之间快二个月了,那兄弟俩竟然提前来了。金老板仍是笑脸相迎,把二人迎进雅间,并吩咐店小二端酒端菜好生侍候。酒足饭饱之后,兄弟俩准备取了担子上路。可当他们打开坛子查看时,顿时傻了眼,坛内原来白花花的银子不见了,却真是满满的两坛油。“金老板,你为什么换走我们坛内的银子?”兄弟俩厉声质问。

  “真史咬吕洞宾,不识好人心。我替你们保存油这么久,不感谢我也就罢了,而诬陷我偷了你们的银子。”金老板一口否认。

  “客人存的东西,你却暗地里偷梁换柱,你真是个小人!”兄弟俩怒不可遏。

  “你们血口喷人!”金老板针锋相对。“不还我们的银子,就砸你的招牌。”兄弟俩说着就准备动手。“谁敢动一下我就劈了谁!”金老板叫喊老婆拿来一把斧头,护住招牌。那兄弟俩不肯罢休,举起了扁担,怒视着对方。就在紧要的时候,有人高叫:“捕腕人到了。”

  于是,他们都被带到了衙门。“你们缘何争吵,快与本官从实招来!”县老爷威严地喝问。“我们兄弟俩二月前的一日存了一担银子在‘富顺居’客栈,谁知今日来取却变成了一担油。望老爷替小民做主,索回银子。”

  “一担银子?你们真有那么多的银子吗?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县老爷不相信地问。兄弟俩同声说:“我们是在汉江河里淘金的,我们淘到金子卖了,换成了银子,因为要去别处继续淘金,银子不便带走,才寄存他家的。想不到他们就黑了心。”县官下堂察看了兄弟俩的双手,果然皮肤粗糙,指甲缝巷有河沙的痕迹,看来说的是实情,便逼视着金石信:“金石信,你竟敢黑了心昧了人家的银子?”“老爷,冤枉啊,明明他们寄存我店的是一担油,而今他们却敲诈我,硬说是一担银子。还望老爷明察,还小民一个清白。”“他是放屁。”两兄弟又骂起来。眼看又是剑拔弩张,县老爷眉头皱成了疙瘩。

  正在这时,一个年轻衙役跑进来声说:“老爷,不好了,城南的三柳树村的王狗娃死了。”县老爷一怔:“王狗娃是谁,怎么死的?”衙役说:“我听村保说,王狗娃是偷鸡摸狗的刁民。昨天王狗娃嫌他爹娘没给他找着媳妇,打骂了他的爹妈一阵后,到村头的小酒店喝酒,可他路过五郎庙门前时,走得好好的,突然跌到地上就死了。伙都说是菩萨显灵,把王狗娃给收拾了。”县官说:“既然王狗娃是被神灵惩处了,让村人把他当死狗埋了就是了。”

  师爷忙对县官说: “人,既然江对面的五郎庙里的菩萨很灵,咱们就让这下跪的四个人,坐船到江对岸的庙里去当着神灵好好审!”县老爷点头:“好,好。”

  一伙人到了江边。因为前天下了雨,正是汛期,江里浪头一个接一个向下游滚去。县老爷坐了一条船先过江,上船后说:“让这四个人分别坐两条小船,如果谁心里有鬼,嘿嘿,神灵一怒,到了江心必然出事。”

  随后,这四个人先后被押上两条小船,因为诗差特意找的打鱼的船,船只有四尺宽五尺长。金石信夫妇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颤抖着上了船。船到江心,颠簸个不停,金石信和老婆吓得脸色灰白,紧紧抓住船梆,就相互埋怨开了。“神爷爷,别发怒啊,都是金石信惹出的事非。我当初不让你老东西换人家的银子,你就是不听,你真心!等着喂鱼吧……就是船不翻过了江,在神爷面前,看你如何撒谎。”老婆王巧娥说。

  “都怨你,若不是当初你去看人家的油,我又怎么会知道是银子,是你惹事……”金石信也没有好声气。老婆又顶了一句:“你心也不轻!干歪风邪气的事够胆量的。”“哼!你还有脸说我?上次红姑那事不是你先出主意,我会下手干那种勾当……”金老板瞪着老婆说。

  而另一条船上的兄弟俩也相互埋怨开了。“我当初不让把银子存放‘富顺居’客栈,你偏要存,还说我笨……如果我们不来这个店就好了……”哥哥没好气地埋怨道。“我当初要说是银子,你偏要骗人家是油,还怨我啊……坚持住吧,这船再小再难受,也没有我们做生意辛苦啊!”弟弟也嘀咕道。

  幸而船没出事,两拨人终于到了江对岸。两个衙役和撑小船的船老,应声动手把四个人推进庙里。船老们脱去外衣,竟然是差役装扮的。他们跟县老爷嘀咕了一阵后,县老爷声地喝斥道:“好一个老奸巨猾的金石信,还不快把你做的好事从实招来!”金石信看看神像,哆嗦着,只好如实招了用油偷换银子的事实。

  县官说:“你俩说完了吗?”金石信磕了个头说:“小人说完了。”县官把桌案一拍:“金石信!王氏!杀人的事呢,你们还想隐瞒到何时?”“啊?这……”金石信和老婆一下跌倒在地,“人,我招,我招……”金石信如实把罪行招了出来。

  县官让人锁了金老板两口子。接着,打官司的兄弟俩当场各拿了县官赠的一点银子后,谢过县官上路去了。可是,他们并未挑走曾经争执不休的那一担银子。

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原来,几个月前,本县龙亭镇有一个叫红姑的姑娘,因与家人赌气,自离家出走后在“富顺居”客店住宿,老板娘见红姑枉一枝金衩,很值钱,就心生念,随后她鼓动丈夫金石信先给红姑茶里做手脚,允许他占有红姑的身子后,把金衩掳了送给她。金石信见红姑美貌就答应了。当夜三更,他拨开门闩入室,害死了红姑,了金衩。红姑失踪了,她的家人就报了官。有人向官府报告说“富顺居”客栈有问题,因为他们发现有几天此店卖的包子,肉馅很奇特,估计是人肉包子。可县官派人暗中查了一番,却未能发现什么。

  可是,还有人接二连三提出“富顺居”客栈可疑。于是,官府决定下力气慢慢侦察“富顺居”。后来师爷就想了一个连环计,请了两个外地的亲戚装扮成客人,挑着一担银子来富顺居寄存,想试探他们,没想到金老板果真是心的人,又伸出了黑手。

  其实,县官审案时衙役跑来报告,说王狗娃经过五郎庙门前时被神爷天惩一事,是师爷让衙役故意这样说给金老板夫妇听的。师爷助县官由赖银案入手,终于智破了红姑被杀一案。

3、追杀像间故事

  洪山脚下有一座庄园叫赵家庄,庄主赵金鑫富甲一方。他的子赵乾坤在广州求学,八国联入侵时,就回来避乱了。

  让赵金鑫不敢相信的是,赵乾坤在广州的这几年里,染上了烟瘾,他带回来的东西,除了几杆烟,就是几箱烟土,整天在家里吞云吐雾,任赵金鑫怎么劝诫,赵乾坤就是无动于衷。有一次,赵金鑫劝着劝着,不由得悲从中来,老泪纵横,终于触动了赵乾坤,他红着眼说:“爹,不是我不想戒,是实在戒不掉啊。你如果有法子,我戒!”

  为了不让儿子就这样毁掉一生,赵金鑫四处放话,谁能他儿子戒掉烟,酬谢黄金200两。200两金子不是小数目,吸引了不少人来出谋划策,斟酌再三,赵金鑫选择了舒郎中的办法。

  赵金鑫吩咐家人,把赵乾坤的木床挖了个洞,脱光他的衣服,用牛皮绳把赵乾坤赤条条地绑在床上,整个人呈“”字形,双腿叉开,屁股正对着洞,床洞下放一个马桶,然后把房门锁上。赵金鑫吩咐得力家丁小柱子,除了每天进去喂少爷两次饭、清理一次马桶外,无论里面发生什么,谁都不许进去。

  按照舒郎中的说法,只要熬过七天,然后用中药调理,这烟瘾就会戒掉。

  赵乾坤烟瘾发作时,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听着心如刀割,赵金鑫硬着心肠,勉强熬过三天。第四天的时候,赵乾坤烟瘾发作得更厉害,歇斯底里地喊叫。赵金鑫听着实在不忍,走到窗前往里看,只见赵乾坤手腕上脚腕上被牛皮绳勒得鲜血淋漓,眼珠子像死人一样往外突出。瞥见窗外的赵金鑫,赵乾坤哭喊着:“爹啊,救命啊!”

  赵金鑫鼻子一酸,冲小柱子摆摆手说:“罢了罢了,放了他吧,我只当没有这个儿子!”

  舒郎中叹息一声,“唉,没想到老的先熬不住了!”摇着头走了。

  自此,赵金鑫心灰意冷,再也不管赵乾坤,任由他沉沦于烟雾中。

  忽然有一天晚上,赵家庄外火把映天,人喊马嘶,原来是洪山上的土匪围住了赵家庄。土匪头子王虎率领100多名土匪盘踞洪山几十年,还拥有一支装备着十来条火的洋队,实力雄厚。

  此时赵乾坤正半卧在床上惬意地吸着烟,突然冲进两个土匪,拎小鸡似的把他往麻袋里一塞,扛在肩上就走。

  在马背上颠簸了好久,到了山寨,土匪们把赵乾坤从麻袋里倒出来,绑在柱子上。赵乾坤一看,这一溜的柱子上绑着几个家丁,小柱子也在其中。这时,有土匪请示王虎,怎么处置这些人?王虎声说:“其他人先绑着,那个赵家少爷,既然喜欢抽烟,那就把他点了天灯。今晚兄弟们辛苦了,伙先去喝酒,等会儿来看点天灯。”

  土匪们一哄而去。赵乾坤吓得小腿肚子直发抖,这点天灯可没有抽烟舒服,这没人性的土匪,怎么这么残忍!他正暗自哀伤,耳边忽然响起小柱子的声音,“少爷,别怕,我救你出去。”

  小柱子小时候曾经跟武圣宫的和尚学过功夫,他挣断绳索,把其他人的绳索解开,一行五人偷偷摸摸地逃离了山寨。

  几个人在黑夜里跌跌撞撞地一直跑到天亮,才躲在一堆乱石丛中休息。家又累又困,靠在石头上很快就进入梦乡。可是赵乾坤睡不着,烟瘾发作了!刚开始他还强忍着,后来实在忍不住了,就站起来不停地来回走动。再后来烟瘾越来越强烈,他忍不住叫起来。

  叫声惊醒了小柱子,忙说:“嘘,少爷,你小声点,土匪肯定在到处找我们,会招来他们的。”赵乾坤哭丧着脸说:“小柱子,求求你了,看看哪里有烟土,救救急,我难受死了!”小柱子一脸无奈地说:“少爷,这里荒无人烟,到哪里去找烟土?再说了,这洪山一带就没有人种烟。”

  小柱子的话音还没有落地,就听一连串的吼叫:“看你们往哪儿跑!”十几个土匪挥着刀端着包抄了过来。两个家丁挺身上前拦住土匪,冲小柱子喊道:“快带少爷逃命!”小柱子抓住赵乾坤的手就跑,身后传来声和家丁的惨叫声。

  赵乾坤吓得拼命地跑,可是他早被烟掏空了身子,没跑多一会儿,就停下来喘气。还没有喘一会儿,后面又传来追赶声,他只得在小柱子和家丁的拉扯下硬撑着跑。就这样跑跑停停,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,才摆脱土匪的追赶。

  小柱子找了一个僻静处,让剩下的那名家丁守护着赵乾坤,自己出去找吃的。赵乾坤累饿交加,几近虚脱,先扎扎实实睡了一觉,醒来后吃了小柱子摘回来的水果,才恢复了精神。

  这精神刚一恢复,烟瘾就追随而来,赵乾坤又哈欠连天,浑身不自在起来。这时负责放哨的那个家丁惊慌地叫:“不好,土匪追来了!”赵乾坤浑身一激灵,急忙和小柱子他们像屁股着了火似的跑了起来,土匪们边开边吼叫着在后面追赶。好在山路崎岖难走,他们跑不快,土匪也追不快,而且追着追着太阳落山了,土匪们也看不见了。

  晚上,赵乾坤他们吃了野果,喝了山泉,找了一处避风的岩石下面,和衣而睡。

  山上的寒气重,赵乾坤娇生惯养,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生活,半夜里冻醒了,睁着眼睛想心事。他想起被爹像宝贝一样呵护着,希望他将来有出息,可自己却染上了烟瘾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混日子。而今,不知道爹妈怎么样了,自己又被土匪追杀,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性命。想着想着,不由得悲从中来,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。

  可是烟瘾才不管你伤心不伤心,这就又来了。赵乾坤感觉到心里像是有手在挠,痛苦万分。他正想站起来走走,忽然听见有人喊叫:“哥发话了,要是抓不住这小子,不许回山,兄弟们仔细搜。”一时间四处亮起了火把,渐渐逼近他们栖身之处。

  好在这里是一处陡坡,三人顺势连滚带爬地下了陡坡,撒起脚丫子就跑。有夜幕做掩护,不一会儿就摆脱了土匪的追杀。三个人不敢停留,连夜赶路。

  等到天亮,小柱子指着不远处的山顶叫苦连天:“那不是土匪的山寨吗?”原来转去转来,他们又回来了。赵乾坤脸都绿了,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小柱子屈地说:“这洪山又叫迷魂山,方圆百里内的道路九曲十八弯,错综复杂,不识路根本走不出去。王虎就是依仗这点优势,才立脚几十年,没有被官府剿灭。昨天白天慌不择路,晚上又辨不清路,没想到白忙乎了。”

  没办法,他们只得辨别了方向,重新上路。那些土匪,像猎狗一样,嗅着气味追着他们。每当赵乾坤烟瘾犯了,停下来休息时,土匪们就鸣着火挥着刀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,赵乾坤不得不憋着烟瘾逃跑,毕竟命更重要。

  就这样跑了四天,虽然他们没有再绕回山寨,但是也没有走出去,他们迷路了,像瞎了眼的猎物一样被土匪追着,在山区里乱转。

  第五天的时候,烟瘾来得更加猛烈,土匪们围上来的时候,赵乾坤虚弱得像被抽了脊梁骨一样,根本就站不起来。再说,他也实在不愿意跑了。他推着小柱子他们快跑。小柱子跪下来哀求说:“少爷,你要是死了,老爷在地下死不瞑目啊!”赵乾坤一个激灵,忙问:“你说什么?我前两天问过你,你不是说老爷没事吗?”小柱子哭着说:“少爷,那是怕你伤心才没有说实话。王虎血洗了赵家庄,把老弱妇女全部杀死了,只把我们几个青壮年带上山。现在,整个赵家庄,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。”赵乾坤愣了片刻,张嘴吐出一口血,接着号啕哭起来。

  这时,有两个土匪挥舞着刀片子冲了上来,抡起刀就向赵乾坤的头上砍去。那位家丁急忙扑上去用身子挡住刀,一声惨叫,倒在地上。情急之下,赵乾坤骨子里猛然生出一点儿力气,在小柱子的拉扯下,落荒而逃。

  两人被土匪追着在山里漫无目的地转悠,不过,令赵乾坤惊喜的是,他的烟瘾发作周期变长了,次数变少了,也弱了。他对小柱子说,出去后,一定不再抽烟了。

  第七天的上午,赵乾坤的烟瘾又发作了,虽然不是很厉害,可是也忍不住涕泪交流哈欠连天。这时,小柱子一声欢呼,指着前面说:“少爷,太好了,前面就是洪山的出口,离我们家不远了。”赵乾坤精神一抖擞,快步向山口跑去。

  两人来到山口,王虎带着一群土匪忽然钻了出来,拦住了他们。赵乾坤不由得怒火中烧,厉声喝问:“王虎,你我并无冤仇,为什么杀我全家,抢我钱财,连我都不放过?”

  王虎骂道:“我们洪山出过小偷,出过娼妓,出过土匪强盗,但是他们都是被这乱世所逼,为生活所迫,并不可耻!可是你,居然当起了烟鬼,实在是可耻之极!老外拿烟害我国民,赚我白银,你一个读书人,居然不明不智,不但不奋起抗,而甘愿堕落。你就是一个该杀之人,我不杀你杀谁?”

  赵乾坤被王虎一顿呵斥,羞愧难当,说道:“罢了罢了,正我一家人都不在了,我还是死了吧。”扭头就往身边土匪的刀口上撞。

  王虎一把拉住,粗声喝道: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。”伸手一掌,拍在赵乾坤的脖子上,赵乾坤晕倒在地。

  赵乾坤醒来时,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,“我儿,你终于醒过来了!”说话的竟然是赵金鑫,赵乾坤一把抱住他,哭着问:“爹,我们这是在阴间相会吗?”

  赵金鑫呵呵一笑,慈爱地拍了拍儿子的头,说:“傻孩子,哪里有什么阴间。所有人都好好活着。这都是为了你戒烟,逼出来的办法。”

  一旁的舒郎中说:“还是王虎的办法好啊。我的方法属于霸王硬上弓,太过强硬。王虎的办法,是软办法,是精神转移法。每当赵公子烟瘾发作时,他们逼迫赵公子逃命,转移注意力,而且逼迫出骨髓里的精气,抵抗烟毒。虽然让赵公子担惊受怕,却戒掉了烟瘾,也是值得的。”赵金鑫连连点头。

  舒郎中转头对赵乾坤说:“赵公子按照我的药方,定时吃药,休养一段时间,就会彻底康复。老朽告辞了。”

  舒郎中走后,赵金鑫告诉儿子,王虎找到他,说是要带着队伍北上打八国联,资不够,想让赵金鑫拿出一半家产资助,条件是赵乾坤戒掉烟瘾。所以,在小柱子等人的配合下,上演了一出“追杀戏”。

  赵乾坤从此戒掉了烟。他后来听说,王虎的队伍才走到长江,就被两湖总督的队灭了。赵乾坤在心底里替好汉王虎惋惜之余,也对他充满感激之情。王虎他戒了烟瘾,在洪山山口,王虎的一顿喝骂,更是骂醒了赵乾坤。他在心里对自己说,值此国家有难之时,好男儿,当自强!

  于是赵乾坤在家乡办起了学堂,传授他在广州学堂里学到的新思想。后来,辛亥爆发时,赵乾坤带领学生义无顾地投身到救国运动中去了。

4、义无声民间故事

  民国初年,光州城里有两家名声响亮的丝绸老店刘记和马记。都说同行是冤家,然而这两家却处得亲如兄弟,犹如一家。

  这一年,据从京城中回来的商人说,京城里的丝绸价在一个劲儿地上涨,马记老板马常奎就动了心,择了个闲日子到刘记老板刘永奇家吃酒,想怂恿他一起到京城里去开一家丝绸店。

  刘永奇听了来意,却面带难色地以家中儿女尚小,高堂年迈需照料,实在是不便远行为由,婉拒了马老板的相邀。

  马常奎无奈,只好长叹道:“刘兄不去,我财单力薄,只好放弃这打算了!”

  听话听音,刘永奇听出了他是意欲进京发展却又手中资金不足的难处,于是就想鼎力相助。他爽朗地接上了话茬,表示自己人虽不去,但可以出一半的启动资金,算是入的股份。马常奎一阵惊喜,随即许诺,一定苦心经营,赚一笔,以报兄弟信任有加之情。

  两人说定,第二天一早刘永奇来到马府送钱并为马常奎赴京送行。分手时,马常奎向着刘永奇深鞠一躬,拜托他照料尚留在光州城中的妻儿。

  刘永奇慌忙将他扶起,告诉他家中诸事都不要挂念,一切他自会认真照理,在京放心经营就是。

  自马常奎走后,刘永奇便格外经心打理马记和刘记的两处买卖。马常奎的两个儿子也被他严加管束,所有花销一律要经他允许方可。就这样一年下来,马记的盈利居然超过了刘记。

  这年底,马常奎从京城回来,刘永奇赶去其家叙谈。两人见面,马常奎一个劲儿地言谢,刘永奇却淡淡摆手制止。随后,当得知马常奎在京城的生意一直不如人意的情况后,他就劝谏马常奎,要不就把那店关了,再回来就是了。可马常奎说现在本钱都压在店里,又已经辛苦了一年,总要再搏一搏赚回来些钱财才是。

  刘永奇低头思虑了片刻,却也不再勉强,只是诚心地感慨着说,又要让马常奎为买卖受累了。

  俗话说:月难熬,年好过。过了年,马常奎急着要去京城打理生意,于是赶到刘永奇家里话别。两人落座,相对饮茶。刘永奇见马常奎今天老是一副欲言又止,心事重重的样子,就问他为何这般。

  马常奎沉吟了半晌,终于下决心似的说出了心事。

  他简短地告诉刘永奇,京城里的买卖其实很是不景气,连本金也蚀进去了一些。这次他想变卖自己光州城里的铺子,再凑些本金带去,往下就自一人经营,生意假使再蚀了本,也不至于拖累了好朋友。刘永奇先前入的股金暂无法返还,待日后翻过身来,定本利还清。

  刘永奇惊,他紧锁双眉,沉默不语,似在思考什么。良久他抬头,问马常奎想把光州的铺子变卖什么价。马常奎报出了一万洋的价码。刘永奇没有犹豫,马上喊来账房,开了一万洋的银票递给马常奎,并很真诚地告诉马常奎,这铺子收购过来就当是暂时替他保管的,待日后回来,定当奉还,一家几口人也还他照顾着,他尽管无后顾之忧地去京城经营买卖就是。

  马常奎感激万分,言过谢,第二日就启程去京城。马记店铺也由刘永奇接手了,但他却没有改马记的招牌,就连账房的收支账他依然还是像过去代管马记时一样,和刘记分开记,并且常常对身边的朋友说,这马记迟早等马常奎回来,他是会归还的。

  如此数月,马家开支全靠刘永奇支付。马妻深感过意不去,这一天就让儿子把他请到家中,与他商量辞退掉家里的佣人,以减少负担。

  刘永奇不允,说马常奎如今一人在外闯荡,自己怎么能怠慢了他托为照看的妻儿呢?佣人一个不减,以前怎样就怎样,不必客气。

  马妻更是感激涕零,嘤嘤而泣中不免就责怪丈夫数月不给家里一封信,令人挂念。哪知一旁的刘永奇就接了她的话茬说:“夫人不必挂念,恰好我明日正好要到京城去办一批货,趁此机会带你们母子进京与我那兄弟团聚一回。”

  马妻和两个儿子听刘永奇这样~说都很欢喜,第二日便随了刘永奇进京。

  到得京城,刘永奇先把马家母子安顿在客栈,然后只身去寻马常奎的店铺,言明寻到后再派人来接她们母子过去。

  马家母子欢欣异常,可是在客栈里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接,直到日暮西山,才见刘永奇快快地回来。马妻忙上前询问,刘永奇挤出一个笑脸回答她,店铺是寻到了,不巧的是马常奎恰到外地进货去了,要半月才能回来。马家母子听后很是沮丧,刘永奇就劝慰他们,生意场上,疲于奔波是很正常的,这次就先回去,日后有机会了再来探望。

  说着话一年就快过去了。眼看着进了腊月,马常奎还是音讯全无。马妻担忧,又因丈夫走时并未留下在京城的详细地址,便派了两个儿子上门向刘永奇打听,欲到京城探望其父。

  刘永奇听了马家两子的来意,微微一怔,随即说那地址~时间想不起放什么地方了,待这两天找到了再说。几天过去,两兄弟再上门来求,店里伙计却说老板外出进货了。二人就有些恼怒,心想,如今我父亲在外凶吉不明,你却根本没把他当回事,这算什么仗义兄弟?

  二人回家,禀明母亲,马妻也想不通刘永奇为什么会是这样,但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。自此后,马家就同刘永奇少有来往了,只仕及面子,见面时笑笑而过。

  又过两月后的一个傍晚,一个满身落魄、衣衫褴褛、额头上还有几块疤的人敲响了马家门,马妻开门细看,顿时悲喜交加,此人竟是马常奎!

  刘永奇夫妇闻讯前来探望,见到如此这般,忍不住开口询问,那马常奎只是低了头红脸说出一句,马某无能,赔了生意。刘永奇怔了一会儿,微微摇头,嘱咐了让马常奎好生休养的话便告辞而去。回家的路上,刘妻道:“永奇,如今马常奎这副样子,你正好可以将他的铺子还给他经营,拉他一把呀!”

  哪知刘永奇却似有满腹心事般摇了摇头,只是叮咛其妻,明日给马家送去些洋,请个好夫给马常奎调养。

  数月过去,马常奎调养得体胖面红,自觉闲在家中无趣,便来到刘永奇店中,说现在他的店铺也无力赎回,无事可做,想到刘记做个账房。

  刘永奇微顿,随后笑着应酬他,做账房的事以后再说,还是再养上一段身体为好。

  马常奎听出了话中的推诿之意,心中不快,拂袖告辞。回到家中,其妻闻听此事,感慨道:“人心真是难测!当初他仁义,如今你落魄了他竟这般势利!”

  马常奎听了,蹙眉紧思,良久冷笑数声。

  从此,马常奎无事可做就开始进酒肆逛赌场,马家日子渐渐没落。刘永奇倒是时常派伙计送些银两接济马家,但却不再与马家来往,偶尔得见,挥手招呼即过。

  这日,刘永奇去外地进货,却数日未归。刘家人在着急间,忽有人送来一信,原来他竟遭匪绑架了。刘家急塌了天,按信上所说,凑足两万块洋,这才将他赎了出来。回来后,刘永奇病一场,也不言语,只是哀声叹气。

  又过数日,马家兄弟突然上门造,拿出一万五千块洋的银票,说要赎回老店。刘永奇听罢,只笑,并不点头。两兄弟便齐齐跪倒,苦苦哀求。他依然无动于衷,被逼急了才淡淡说道:“你二人回去告诉令尊,让他死了这条心,这店铺我是万万不能放手的!”

  兄弟二人无奈,只好如实回家禀告。消息传开,满光州城里的人都说刘永奇不义。

  马常奎收回店铺无望,死了心,每日更加肆无忌惮地

  出入酒楼赌场,慢慢虚弱了身子。那日,他豪赌五天五夜,输光了所有家产,还负了一屁股赌债,一口气提上来竟口喷鲜血昏倒在赌场。众债主将他抬回家,便坐在他家中不走,等着要债。

  刘永奇闻讯赶到,刚进门就被马家二子跪拜,声泪俱下地求助。他一声长叹,拱手诸债主,发话,马常奎所欠债务,明日凭欠条到刘记找他兑换就是。一干债主这才离去。

  刘永奇来到后房,探看卧床的马常奎,只见他面如白纸,气若游丝。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见刘永奇进来,他就落下泪来,哽咽着对刘永奇说:“我知限已到,只是这些年我愧对你呀!京城里的事,还有绑票的事……”

  刘永奇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,告诉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。马常奎一惊,问他是否是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的真相,刘永奇微微颔首。马常奎更加泪流不止,口里连呼:“愧对愧对!”

  不过两日,马常奎亡故。马家二子到刘家报丧,进门便跪倒,哭诉:“刘叔叔,我父亲已经什么都跟我们说了,原来他在京城吃喝嫖赌败光了钱财之事,你早已知道,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呢?”

  刘永奇两眼茫然,娓娓道出真相。马常奎第一年回来说做生意亏了本,并还要卖了光州的店铺再去京城的时候,刘永奇就觉得很蹊跷了。既然是赔本的买卖,精明的他怎么可能还卖了自己光州的老铺子,再量地投钱呢?

  于是,刘永奇就托有去往京城的朋友打听马常奎的事,果然内里有玄机。原来那马常奎到京城投靠了表弟,他表弟本是浪荡之徒,引着马常奎玩乐吃喝,使他很快就迷恋上京城花花世界里的享乐,荒废了生意,赔钱也是必然。

  听说是这样一种情况,刘永奇还没有死心,怕有误传,决意先不告诉马家母子,免得不必要的误会。他想亲自去京城打探证实,于是就有了那次带马家妻儿进京办货之举。

  然而那日亲自打听到的情况比他在光州听说的还要严重,那马常奎早已沉迷于豪赌之中,不能自拔,刘永奇这下彻底地明白了,为何他会卖掉老店也要来京城的原因。

  如此一来,他自然不能让马家母子知道此事,以防夫妻生隙,父子生仇。只好谎称马常奎奔波生意未在家,将马家母子再带回光州。

  后来,之所以不肯将马记老店铺还于马常奎经营,也不让他在自己店里做账房,就是怕他再度败财。

  兄弟二人恍然悟,又抽噎着问道:“那后来我们父子误解了您,从而雇人绑票您,您也知道吗?”

  刘永奇颔首:“我怎能不知道?你父亲不解我一片苦心,就忌恨我,自然要谋算我。不是你们绑票了我,你们怎么可能有那么一笔钱要来赎回铺子呢?人生在世,善恶只是一步之遥呀!这件事情我一旦说破,你兄弟二人就要担一个恶名,小小年纪今后如何做事?心存孽障,百事不通。那你们马家可就真正完了!想当初,马家家业丰厚,只因你父一入歧途,万难回头,我只能忍痛相不能落井下石呀!”

  果然,葬了马常奎,刘永奇分文未要便将马记老铺还于马家兄弟二人经营,算是保住了这份产业,不致使马家没落。不但如此,据说后来,马记的生意还超过了刘记,成了光州城里最的丝绸店。

5、喊鹊桥民间故事

  鹊桥传说

  张升家境贫寒,靠采药为生。这天,他到柳家药铺去卖草药,一抬头,见门前贴着一张布告,说药铺老板柳呈青的千金柳艳得了重病,需要铁肤树的根做药引,谁能找来铁肤树根,女的赏银千两,男的就把柳艳许配给他为妻。张升一见,也不卖药了,一把揭了布告,说:“我知道哪有铁肤树根。”

  柳呈青见状,便把张升带到药铺后面的住宅,只见柳艳小姐病得奄奄一息,已说不出话来。张升顿觉心如刀绞,其实,他和柳艳小姐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。上个月,张升来药铺卖药,柳艳到药铺送饭,这对青年男女就有了点意思,后来又借故见了几面,两人早已情根深种。

  这时,柳呈青问张升:“铁肤树根世间罕有,你去哪里找?”张升说:“家父也是采药的,生前留下一本册子,记载着铁肤树的生长之地。”

  离开药铺,张升直奔城外三十里的二指峰,铁肤树就生长在那儿。二指峰山势险恶,张升历尽艰辛,终于爬上了半山腰,只见峰头一分为二,像两个张开的手指,中间是条裂谷,最窄处也有十几丈宽。一片铁肤树就长在对面的峰头上,可是对面这座山峰直上直下,根本无路可通,裂谷上又没有桥,怎么过去呢?张升向裂谷下看去,只见下面黑沉沉的不见底,一股硫磺热气蒸腾而上。

  张升沿着裂谷慢慢走,始终找不到过去的方法,想到生命垂危的柳艳小姐,他情急之下,就要往崖下爬去。这时,一个在山上砍柴的老樵夫拦住了他,张升对老樵夫讲明原,老樵夫想了想说:“其实,裂谷上是有桥的,不过需要有人来喊,一喊桥就会出现。”张升纳闷了:桥怎么会被喊出来呢?

  老樵夫说,很多年前的七月初七,有一对私订终身的男女,被女方家人追到了二指峰。当时裂谷上有一座索桥,那男的叫阿尤,先跑到了另一座峰上,女的叫织妹,正要跟过去,她的哥哥追到,抓住了她,还把索桥砍断了。阿尤被困在孤峰上,和织妹相向而泣,两人正要跳下裂谷殉情,幸好在峰上修行的鹊仙姑看到,她喊出了一座鹊桥,让阿尤过桥团聚……

  张升听后苦笑,说世间哪有这种事。老樵夫认真地说:“怎么没有呢?鹊仙姑还活着,我这就领你去。”

  老樵夫领着张升走了好久山路,来到一间草屋旁。老樵夫先进去通报,不多时,一个脸蒙黑布的老婆婆走了出来,老樵夫说,这就是鹊仙姑。张升半信半疑,但还是对老婆婆说了自己的事。

  老婆婆听完,掐指算了算,说:“每年的七月初七酉时,才可以喊鹊桥,三天后就是这个日子,看你一片诚心,我就为你喊一次吧。”

  临别她又郑重嘱咐,过鹊桥有危险,记得只挖一截树根就要往回跑,不然鹊桥一断就回不来了。

  张升点宛应,心里却有点不相信,这鹊仙姑看着就像一个普通山民,难道她真有喊出鹊桥的本事?

  一喊成桥

  三天后的酉时,张升来到了裂谷边。这时天色已暗,鹊仙姑和老樵夫正等在那里,见张升来了,鹊仙姑就俯身对着裂谷喊道:“架桥喽!”

  裂谷上窄下宽,鹊仙姑的喊声激起回音,不绝于耳。忽然,裂谷下飞起一团金光,张升仔细一看,真的是一群喜鹊飞了出来!那些喜鹊一只只比鸡小不了多少,翅膀上还带有金丝。金丝喜鹊越聚越多,很快把裂谷的缝隙密密层层地填满,鹊仙姑喊一声:“还不过桥?”

  张升一咬牙,踩着喜鹊的背就走了过去,虽然步子不太稳当,还是快速通过了。到了对面的峰上,那里果然长着十几株铁肤树,张升匆匆挖出一截树根,砍下后回头就跑。这时,鹊桥上的喜鹊已不像刚才那么密集,张升飞快地跑了回来。

  鹊仙姑喊过桥后就悄然离去了,只有老樵夫等在那里。张升就问老樵夫:“既然对面有珍贵的铁肤树根,为什么不在裂谷上架桥?”

  老樵夫说:“索桥被砍断后,也有人想重新架桥,可是白天刚把绳索接好,晚上桥就莫名其妙地断了,后来就没人敢修了。我猜是鹊仙姑在这里修行,不愿意受打扰,才施法断桥的。对了,今天的事你不要说出去,当心鹊仙姑生气。”

  张升点宛应,拿着树根回去给柳艳小姐熬药,不久她的病就好了。张升提起成亲的事,柳呈青满口答应,但是又说:“我们柳家也是户人家,嫁女儿不能寒酸,怎么着也得收一笔彩礼吧?这样吧,你再去采些铁肤树根,卖出去就有彩礼了。”

  张升一想,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,可是鹊仙姑说过,鹊桥只有每年七月七那天才能架起来,只好等一年了。一年后的七月初七,张升预备了一捆绳子,再次上了二指峰。他准备将绳子一端系在裂谷这边的树上,踩鹊桥过去后,另一端系在铁肤树上,这样可以从容采满一筐树根,再攀着绳子回来。

  张升上山后先去草屋找鹊仙姑,不料鹊仙姑不在。眼看酉时快到了,张升只好自己想办法。看着黑不见底的裂谷,张升试着冲裂谷喊开了:“架桥喽!”

  在回音的嗡嗡声中,跟上回一样,裂谷下面忽然飞起一团金光,群金丝喜鹊越聚越多,密密层层地布满了裂谷的缝隙,鹊桥竟然架好了!

  张升见状喜过望,他系好绳子,踏着鹊桥过了裂谷,很快就砍了满满一背篓铁肤树根。然后他攀着绳子回来,背着背篓下了峰。

  误坠桥下

  张升把铁肤树根一卖,很快换回银两,置办了彩礼。不料柳呈青又发话了:“我女儿怎么住得惯你家的草屋?最少也得是青瓦房。正你知道长铁肤树的地方,就再去一趟。”

  张升没有办法,只好再等一年。第三年的七月初七,他刚要出发,突然想到,盖房开销,只挖一筐树根不够,于是就雇了几名工人,带上好几捆绳子,直奔二指峰。张升计划踩着鹊桥过去后,把所有绳子都分别系在两头树上,那就是一座绳桥了,然后带工人过去开挖。

  来到裂谷前,已是酉时了,张升就朝裂谷下喊开了:“架桥喽!”裂谷下果然又飞出一团金光,但这团金光比以前黯淡多了。眨眼间,金丝喜鹊架起长桥,张升抬腿就上,没想到才走出两步,就一脚踏空,坠落桥下!工人们刚想救他,只见谷底飞上来一团黄雾,冲破金丝喜鹊的,向众人劈头盖脸冲了过来。家“妈呀”一声叫,都跑了。

  张升掉下鹊桥,可是没有死,他被一张网托住了,就这样悬吊在半空中。这时月光明亮,直照到谷底,张升看见谷底白花花的一片,也不知是什么,接着就闻见硫磺味更重,也更热了。再看两旁山壁,到处都是孔洞……正在疑惑之时,山峰上垂下了一条绳子,张升慌忙抓住,攀着绳子出了裂谷。

  张升攀上峰顶,只见老樵夫和蒙着脸的鹊仙姑就站在面前,老樵夫一见张升就叹起了气:“你闯了祸,这一带的老百姓要遭灾了!”

  张升不明白,鹊仙姑解释道:“你刚才看见谷底的白色了吧?那是蝗虫卵,因为谷底有地热,适宜蝗虫繁殖,那里蝗虫数量得惊人。每年七月初七前后,蝗虫翅膀长硬,不断飞出谷外。如果此时有人喊一嗓子,受惊的蝗虫就会蜂拥而出。幸好山壁间的孔洞里住着许多金丝喜鹊,蝗虫出谷的时候,金丝喜鹊就飞出捕捉,有少量蝗虫逃逸也不足为患了。因为天色暗,一般人看不清蝗虫,乍一看,还以为金丝喜鹊是来架桥的。”

  原来如此啊,张升点点头,可他还有一个疑问,就问道:“为什么这回我过鹊桥,会掉下去?”

  老樵夫叹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得无厌,去年采了那么多铁肤树根。铁肤树极为娇嫩,一旦根部损伤就活不成了。峰上的十几株树被你毁掉一半,用铁肤树嫩芽哺育幼鸟的金丝喜鹊不得不迁徙,离开了裂谷。喜鹊数量减,就不能承受你的重量了。好在我们事先在鹊桥下张了网,你才没出事,但是蝗虫已量逃逸出去,必然会危害附近的庄稼。”

  听到这里,张升也为后悔,他叹了口气说:“我是被那门亲事逼急了,现在我想通了,既然娶不起,就算了,我这就下山家治蝗,将功赎罪。”鹊仙姑听后,微微一笑,忽然摘下蒙脸布,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来,说:“看你诚心悔改,我就你。我们两个这就跟你下山,会一会柳家药铺的柳呈青!”

  仙姑真相

  来到柳家药铺,鹊仙姑自见了柳呈青,两人在屋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。不多时,满面泪痕的柳呈青走出来,郑重宣布,女儿的婚事随时都可以办,不要瓦房了。

  张升闻言,惊喜交加,马上张罗亲事,不几天就把柳艳娶过了门。洞房花烛夜,张升对鹊仙姑赞不绝口,柳艳闻言扑哧一笑,说出了真相。

  原来鹊仙姑就是当年的织妹,老樵夫就是阿尤。那一年两人因为门不当户不对,被织妹的哥哥追上二指峰。两人隔峰相望,情急之下喊叫,误打误撞喊出了鹊桥。通过鹊桥两人再次相会,但织妹的哥哥还是不依不饶,于是两人双双跳下了悬崖。织妹的哥哥以为两人必死无疑,追悔莫及。其实他们都被崖旁树挡住,又爬了上来,但是织妹的脸容尽毁,平日里就蒙着脸。好在阿尤不离不弃,从此两人就居住在二指峰。两人在崖底看见过蝗虫卵和金丝喜鹊,明白了鹊桥的秘密,也明白了此处关系着百姓的庄稼收成,就负起保护之责。织妹假扮鹊仙姑,想过去只有找她喊出鹊桥才行;阿尤则偷偷破坏修桥,不让人随意砍伐铁肤树根。

  张升终于懂了,但他还是不明白,织妹是怎么说动自己的老丈人的?柳艳一指土到他脑门上:“榆木脑壳啊,我得管织妹叫姑姑,懂了吗?我父亲见了亲妹妹,还有什么不答应的?再说,姑姑来了个现身说法,阿尤面对毁容的她还是不离不弃、相伴一生,可见,感情才是连接两人幸福的真正鹊桥啊!”